玉墨剧照
近期由宋佳、张嘉译主演的史诗大剧《四十九日祭》在湖南卫视火热开播,由宋佳扮演的玉墨形象在网上引发争议,部分网友认为“宋佳版玉墨跟想象中有所出入,缺少了妓女的妩媚”,对此争议,宋佳在微博首度作出回应。她认为,但凡只要涉及到文学作品转化成影视作品,都会有一个首因效应,也许你心目中的赵玉墨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,可还原历史的描述,赵玉墨也可以是一个以各种形态尽情存在的人物。宋佳微博原文如下: 宋佳: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赵玉墨 昨天,我的同事开玩笑对我讲:“小花老师,你被观众嫌弃啦!有些观众觉得《四十九日•祭》里的赵玉墨一点都不风骚,不像是妓女,倒像个文艺女青年。” 这一点都不奇怪,我觉得,但凡文学作品转化成影视作品,都会有一个首因效应,也就是第一印象作用,我们常说的先入为主效应。譬如,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存在于不同的艺术创作形式中,她们风格扮相不尽相同。对我而言,林黛玉就是八七版电视剧中的陈晓旭;而对我妈而言,林黛玉则是电影里的王文娟。所以,赵玉墨也可以以各种形态尽情存在着。 我所理解的赵玉墨是什么样的?为了回答这个问题,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阅读她、分析她、理解她,然后创造她、演绎她、释放她。我愿意和《四十九日•祭》的观众们一同来分享我的部分角色塑造笔记。 1、身为青楼的藏玉楼 青楼和妓院是有区别的。小说里说“谁不知道南京有个藏玉楼”,藏玉楼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青楼,并不是供贩夫走卒玩乐的普通妓院。在古代,青楼面对的是“士”这一贵族阶层,此外高级知识分子或者有才华的艺术家也常在青楼举办派对、听歌交友,寻找灵感写诗写曲,例如柳三变和关汉卿。 青楼里沦落风尘的姑娘们,来源也各不相同。底子好的女孩会被加以培养琴棋书画及气质,还有仆人照顾,她们有才华、有人气,很多的确是文艺女青年。 2、身为头牌的玉墨 玉墨是藏玉楼的头牌。那么,现在问题来了,怎样才算是“头牌”?在《四十九日•祭》开拍前几个月,我读了一些与角色创作相关的书及论文,如清末作家韩邦庆在1892年所写的《海上花列传》和陶慕宁先生的《青楼文学与中国文化》,收获很多。 中国近代历史上著名的青楼“头牌”,在北方如小凤仙和赛金花,前者帮助蔡锷逃出北京,蔡锷后来发起了讨袁护国运动;后者嫁给了状元洪钧,并作为大使夫人随夫出使欧洲。在南方,玉墨的家乡南京,秦淮河畔最出名的则是秦淮八艳。她们中的李香君嫁给了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,故事被写成了《桃花扇》;顾眉生嫁给了龚鼎孳,龚鼎孳后来做到礼部尚书,顾眉生成为一品夫人;柳如是嫁给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,留在南京支持抗清。还有董小宛和陈圆圆,无需赘述。 她们都是青楼里的明星人物,是头牌。玉墨也是头牌,因此在言行举止上,玉墨和藏玉楼的其他姑娘(如红菱和豆蔻)相比,是有很大区别的。在原著小说中,玉墨在教会学校念过六年书,会说英语,是美丽高贵并且知性优雅的。 3、玉墨的背景 小说原著中,玉墨和孟繁明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舞会上,书上写“赵玉墨那天优雅之极,戴一串雪白的珍珠,拿一本《新月》杂志。“《新月》杂志是什么?《新月》杂志在1928年由新月社创办于上海,杂志上常常探讨新体格律诗和国剧运动,徐志摩、罗隆基、胡适、梁实秋等是杂志编辑。在《新月》杂志的创刊号上,徐志摩写道——“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,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,这是我们的志愿。” 拿着《新月》杂志的赵玉墨,即便这只是一个伪装的文艺姿态,也不难看出她的心气有多高。要不是命运多舛,她何尝不是一个正常人家知书达理的小姐呢?就像小说原著中所写,“赵玉墨她是一个心气极高的女子,至少有一万个心眼子。对付三教九流,她有三教九流的语言、作派。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投错了胎,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。难道她比那些掌上明珠少什么吗?她四书五经也读过,琴棋书画都通晓,父母的血脉也不低贱,都是读书知理之辈,不过都是败家子罢了。” 南京沦陷后,玉墨与藏玉楼的姐妹们逃难至教堂,为竭力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、不是一个可以任人轻贱的卖笑女子,刻意与青楼姐妹处处拉开距离,甚至不失“微微矫情”。就凭这样一个背景和这么一种性格,恐怕玉墨是不可能时刻搔首弄姿、见谁都妖娆风骚的。 当然,文字浓缩成影像,多少会有一些表达未及的遗憾。如果你感兴趣,你也可以读一读《四十九日•祭》的小说原著——严歌苓老师的《金陵十三钗》,在白纸黑字中,所有人物都是呼之欲出的,就连那份沉重和沉痛,也是在字里行间蕴藏着、蔓延着。 当你在观看电视剧《四十九日•祭》的时候,除了关注玉墨是不是风骚、戴涛是不是帅气、法比是不是逗趣之外,最好也能去关注这四十九天里的时代转折,无论是活下来的人,还是死去的人,都以自己的方式参与并见证了历史的发生。更有十三个熠熠闪亮的女人,在南京罹难的时候达到她们悲剧人生的高潮。 愿你在观看时代与个人的苦难时,也能在极端残酷中看到坚韧,勇敢和爱,以及,不要遗忘历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