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名为“SOIREE奢瑞小黑裙商城”的设计师集合平台,因被微信封号牵出上百城市80余位合伙人涉及2000多万元的投资纠纷。北京商报记者发现,微信对该商城封号给出的理由为“涉嫌违规分销”。有相关合伙人透露,投资加盟该平台3个多月销售量几乎为零。同时,不少合伙人认为此平台的四级分销制有“传销”嫌疑,纷纷来公司讨说法,要求退还加盟金。
被封号引发纠纷
北京商报记者日前获悉,一家名为奢瑞小黑裙的平台因被微信平台封号,引发了上百个城市80余位合伙人的资金纠纷。据悉,奢瑞小黑裙于今年4月20日宣布启动“城市合伙人计划”,在多个城市招募合伙人。
报料的一位合伙人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,公司在招募时宣称“一年内获得3次融资、曾在20天卖出2.3万条裙子、拥有700万粉丝”,自己觉得项目还不错,就投了100余万元,并签署了三年合约,成为江西省多个城市的合伙人。
但是,上述合伙人在投资后近3个月内,没有获得任何收益。据该合作人介绍,奢瑞小黑裙平台的商业模式为,每个城市可签约一家加盟运营商,即合伙人,根据城市级别决定投资多少金额,平台上售出的来自该区域内的所有销售收入,合伙人均可抽成10%。
奢瑞小黑裙带有商城功能的公众号于7月被微信封号,北京商报记者在微信上搜索“SOIREE奢瑞小黑裙商城”后发现,该公众号已无法关注,并弹出提示“由用户投诉并经平台审核,涉嫌违规分销”。一系列事件引发各城市合伙人的担忧,纷纷赴京向公司讨说法,要求退还投资。同时,有多位合伙人认为,公司平台采取四级分销模式,又缺乏实际销售量支撑,有“传销”性质。
据了解,此前奢瑞小黑裙已成功签约80余个城市合伙人,涉及城市100多个,签约资金累计超过2000万元。
北京商报记者在奢瑞小黑裙公众号上看到的介绍显示,公司由王思明创立于2015年,同年8月正式上线,定位为设计师集合平台。2015年9月获得洪泰基金天使投资,2016年2月获得依文集团投资,2016年5月获得天神娱乐投资,同年6月获腾讯众创空间双百计划重点孵化。在搜索引擎查询“王思明”可看到这样一条新闻:奢瑞小黑裙创始人王思明登上了福布斯中国发布的2017年中国“30岁以下精英”(简称“福布斯中国U30”)榜单。
分销违法疑云
北京商报记者于11月21日来到奢瑞小黑裙背后运营公司的办公所在地,看到该公司员工不足20人,处于正常工作状态。当天,公司内聚集了近10位不同城市的合伙人,但没有相关负责人接待。11月22日,北京商报记者再到该公司询问事件进展时,公司法人代表王思明来到公司。她解释称,此前没有露面是因出差,同时也担心被部分合伙人限制人身自由。
一位城市合伙人对北京商报记者坦言,投资初期认为奢瑞小黑裙属于二级分销模式,即第一位消费者买裙子后可以生成一个二维码并转发,点击该链接购买的第二个人就成为上述消费者的“一级代言人”,第二个人再转出二维码实现销售即产生“二级代言人”。但在实际操作中,上述合伙人发现,消费者除了可自由发展两级下线外,所有消费者又都可算是城市合伙人的下线,因为他们本身及下线的销售都要向城市合伙人返佣。此外,城市合伙人要向公司返佣30%。“消费者转发二维码的两级分销,加上城市合伙人、公司层面的两级分销,共形成了四级分销”,此合伙人称。
不过,王思明对此说法予以否认,她表示,公司没有多级模式,每个消费者仅可推荐一次返佣奖励,“合伙人将事件夸大了,是为了尽快解决纠纷”。
王思明还强调,公司早在2015年平台上线之时就已经委托律师所出示相关函件,证明奢瑞小黑裙的商业模式并不涉及传销。而7月的封号行为,是由于微信平台方面称奢瑞小黑裙诱导分享,并不是因为传销而被封号。奢瑞小黑裙方面也多次申请恢复商城的正常运营,但一直未果,所以又做了一个新的平台继续经营。
根据王思明的说法,奢瑞小黑裙商城大部分交易通过微信实现,由于账号被封,此前的700万粉丝流失,导致经营出现问题。不过,因为奢瑞小黑裙还拥有App,所以目前业务还在正常运转。北京商报记者在奢瑞小黑裙天猫旗舰店注意到,店内最高销量的小黑裙当月仅卖出4件。
对于此次各地合伙人来北京解除协议的情况,王思明称,其实已有部分合伙人成功与公司解约,对于没有解约的城市合伙人,她也给出了三个处理意见。首先,城市合伙人可以选择当日解约,但只能拿到签约额度50%的退款;如果城市合伙人选择一年334分期,则可得到全部签约额;对前两种方式都不满意,则只能起诉或经济仲裁。对于投资人的“加盟”资金去向,王思明说,部分已用于广告投放、活动支持和技术人员工资,以开发奢瑞小黑裙App的技术团队为例,公司每个月就要投入近300万元。
层级模式存风险
北京商报记者查阅资料看到,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规定(二)第七十八条指出,组织、领导以推销商品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,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者购买商品、服务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,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,直接或者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,引诱、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,骗取财物,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传销活动,涉嫌组织、领导的传销活动人员在30人以上且层级在三级以上的,对组织者、领导者应予立案追诉。
天津世川律师事务所律师苏昊认为,目前来看,奢瑞小黑裙公司不以发展人员数量作为计酬或返利依据,没有要求缴纳费用或购买商品获取加入资格,也不存在骗取财物、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现象,所以不构成传销。
不过,北京财贸职业学院院长王成荣表示,现阶段电商平台创业模式有很多种,其中层层分销模式存在涉嫌传销的风险。且传销界限原本就不是特别明确,很多不法分子借助大平台发展合伙人模式。对于合伙人而言,不能单靠粉丝经济当做盈利点,因为流量是暂时的,无法长久,只有好的产品才能吸引消费者买单。北商研究院特约专家、北京商业经济学会常务副会长赖阳也认为,此种商业模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传销。一个成功的商业不能靠分销提成,如果吸纳人头是企业资金来源,而不是产品销售,就背离了商业的本质规律,涉及到的商业模式就属于非法传销。
北京商报记者 吴文治 陈韵哲